皮尔特沃夫公历527年8月25日,周日,晴。
凯特琳依旧抱了捧粉玫瑰踏进墓园,奥莉安娜的面容在墓碑上丝毫未变。
娇艳的,温柔的,那抹熟悉的眸光,依旧如同初升朝阳。
凯特琳将玫瑰放在墓碑前,在下方的角落里,已然换上了一束新的白菊花。
她伸手抚上那束菊花花瓣,上头的露珠好似美人泪,摇摇欲坠,欲语还休。
皮城的警长大人眉眼舒展,那平日里娇娆的眼线也浸满了温柔。
她将静谧躺在那处的白色花束拿起来,凑至鼻尖。
墓园里的风不带一点夏日的热,穿过林间树影,化身清凉拥抱了凯特琳,风衣下摆扬起,又随着风往前拉扯,清晰勾勒出成熟女人的身形。
“安娜,今天工作清闲,得空来看你。”她捻着花,任凭风将她的风衣带起又落下,任凭黑色的长卷发在空中勾缠。
她目光缱绻,注释着照片上的那人。
“以后或许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她语气轻缓,只是极尽温柔,倒听不出什么情绪。
“安娜,从十七岁,到如今,我等了你十年。”
“我曾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会一辈子如此。”
“但是啊……她出现了。”凯特琳的目光又落在手中的那束花上,她喃喃低语,像是说给奥莉安娜听,像是说给风听,也像是说给花听。
“你一定都认识她了吧,我也就不用介绍了。”凯特琳伸手抚上白菊花的花瓣,指尖沾了上头的露水,方才闻见的火药味还萦绕在鼻息里。
“她缠了我两年,在初见她时,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现在的我会因为她,而心里发软,而分外思念。”
“两年过去得很快。我知道,她会再缠着我,再继续等我,再一个两年,又一个两年,直到我接纳她为止。”
“我光是想想让她再等我几个两年,甚至十年,就会觉得心疼难忍,我会觉得,舍不得。”白菊花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火药味散去,凯特琳又在这些火药余味后,闻见青发女孩的馥郁甜美。她抿唇微笑,竟是笑得如同十年前的那个青涩女孩。
“这份舍不得的心情一出现,我就明白了,有什么东西回不来了,也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安娜……你能理解吗?”
“你一定能体会到吧,我的这份感受。你一直都……如此的善解人意。”
“安娜啊……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但是,我可能等不下去了。”凯特琳顿了顿,终究把这句话说出口,平日里冷静的警长话语里已然带了哭腔,她声线颤抖着,又极力克制。
慢慢消散进风里。
许久。
她又开口。
“下次,我会和她一起来看你,我的青春,我的曦光,我亲爱的……奥莉安娜。”
凯特琳将手中的花束放下,风带起了她的长发,模糊她的容颜。她弯下腰,墓园中黑衣黑发的女子好似雕塑的剪影。
唇贴上冰冷的墓碑,她最后一次亲吻了奥莉安娜。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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