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呆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能让蕊蕊好起来吗?”
赵蓉话刚落下,就看到已经换了白大褂的程迟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她不想时蕊与他见面,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把他往外推。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说了不欢迎你了你还来?脸怎么这么厚?”
众人惊呆!
小兰仔细看了看赵蓉,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先前在医院门口找程医生麻烦的那个老太婆吗?
可是,她不是昨天还一心想求程医生给她孙女做手术吗?怎么现在见到程医生反而把他往外推呢?还这么凶?
众人小心翼翼去看程迟的脸色,意外于他的平静,只听他淡淡道:“我是这里的医生。”
赵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医生了不起啊,医生就可以随便骚扰病人吗?你要是再不走信不信我投诉你?你别以为我乡下老太婆什么都不懂,投诉我还是会的。”
众人:……
就在这时,人群背后响起一道狐疑的声音:“程医生?”
声音源头,隔壁床那个中年妇人的母亲提着开水瓶快步走了过来,面色激动:“程医生,真的是你啊!”
她摇了摇赵蓉的胳膊:“诶,你不就是要找程医生吗?这就是给我女儿做心脏病手术的程医生啊。”转头又看着程迟,“程医生啊,是你救了我女儿的命,真是太谢谢你了。”
赵蓉大大愣住,缓缓看向程迟。
程……医生?他就是那位程教授?
“请让一下吧,别挡着程医生查房了。”
小兰挺没好气地看着赵蓉,赵蓉这才回过神,悻悻地让开了身子。
迈进病房,程迟的目光与时蕊交汇了片刻便平静地移开,走向了隔壁床位,给那位中年妇女做检查。
检查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中年妇女的丈夫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面锦旗,看到程迟时都激动得差点儿跪下来。
“程医生,我老婆这回是多亏了您才捡回了一条命啊,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小兰扶起他,笑着说:“不用这样,治病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蓉直直地瞪着那面锦旗,只见上面写着——敬赠程迟教授,德医双馨,妙手回春!
直到程迟一行人已经离开了病房,赵蓉都还觉得不可思议,嘴里喃喃道:“他就是那位程教授?这……这怎么可能呢?”
姚青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阿迟是天才,这几年又特别用功,我都看在眼里,从决定要学医开始就一直坚定不移,专攻心脏病,您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赵蓉终于沉默了,同样沉默的还有坐在阳台那边的时怀。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关于程迟的身份,自然也是出乎他的意料。而程迟刚才并没有过来询问时蕊的病情,哪怕是一句朋友间的关心都没有,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
待姚青离开,时蕊熟睡以后,赵蓉这才和时怀来到医院楼下,有些焦急地道:“现在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那小子竟然就是程教授,想着他那么年轻,顶多还在上大学,怎么可能是教授?”
时怀没有说话,他得承认,当初确实是小瞧了程迟,以为他不过是富家子弟,没想到这么有出息。
赵蓉坐立不安地道:“刚才他连看都没看蕊蕊一眼,说不定几年过去,他对蕊蕊已经没感情了,眼下我又把他得罪了,要怎么办才好?”
就是他们下来的这一趟功夫,同一科室又住进两个心脏病人,一个从海南来的,一个从江苏来的,都是专门来找程医生的,如果他们不抓紧,手术又要往后排了。
赵蓉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姚青打了个电话。
“他是你儿子,你跟他说说,让他安排给蕊蕊做手术,我想你也希望蕊蕊赶快好起来吧?”
“阿迟的工作有他自己的安排,我也不能多言。更何况您之前那么排斥他,他自然有他自己的顾虑。这种手术有风险,不是随随便便做的。”
以为让姚青去说说总是没问题的,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为了时蕊,她只好自己去一趟医生办公室。
小兰见又是她,想到之前她对程医生的态度,不免语气不好:“程医生去b大上课了,他很忙的。”
垂头丧气回到病房,赵蓉有些生气:“之前把他给得罪了,现在他恐怕不愿意做这个手术了,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小气,之前那么喜欢你,现在一点儿旧情都不顾,看来他对你的感情也是假的。”
时蕊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安慰道:“奶奶,算了,不是说不要跟他有任何瓜葛吗?既然医生是他,也是天意弄人,就不要做手术了吧,我们回家吧?”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这手术肯定要想办法做的。”
赵蓉替时蕊掖好被子,转头看了一眼时怀,他一直垂着眸子,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b大。
程迟刚到办公室,助理小曾便过来敲了敲他的门:“程教授,有人找您。”
办公室外,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引起了大家的侧目。
“他是谁啊?”
“不知道啊,说是来找程教授的。”
面对大家的议论纷纷,时怀紧紧捏着轮椅的扶手,脸色有些发白。
b大校园很大,比他们的小镇都大,他花了很长的时间,问了很多的人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真是讽刺,几年前他们对他避之不及,拿着扫帚撵人,而现在,他却不得不主动找上门。
没一会儿,小曾过来了,笑着说:“您跟我来吧,程教授让您过去呢。”
程迟是医学院最年轻却也最有名的一名教授,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而且办公室很大,周围那些绿植盆景都是学生们送的。
说到他的那些学生,有趣的是,有一部分还是他曾经的大学同学,他们见证了他三年完成本硕连读的奇迹,被挂上了名人墙。
也有人借着亦师亦友的身份来缠他,名目张胆地霸占他的私人时间求小灶,其中就有脸皮超厚而不自知的徐一繁。
他来找程迟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进了他的办公室,小曾退了出来,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曾老师,什么情况啊?”
小曾耸耸肩,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
办公室内,程迟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正在敲打着什么,头也没回地问道:“您有事吗?我呆会儿还有课,很忙。”
时怀捏紧扶手,脸色更显苍白。好半响,他才终于艰难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恨我们,但蕊蕊是无辜的。”
程迟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看向他,淡淡道:“不是我恨你们,是你们恨我。这些年,一直想尽办法想要斩断我们联系的是你们。”
时怀听罢不由苦笑,是啊,他也觉得天意弄人,
他时怀穷了一辈子,但是穷得傲气,从没有求过人,这是第一次。求的对象还是前妻的继子,他所有的自尊都在这一刻被碾碎了。
但是,他这辈子拥有的不多,女儿几乎是他的全部,从过去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已。
“我希望……你能看在往日与蕊蕊的情分上……”
“往日情分?”
程迟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朝他走去:“当年你们用尽全力要将我们分开,几年过去了,凭什么觉得我跟她还有什么情分?”
是啊,三年了,他住在大城市,又出了国,外面的诱惑那么多,他没理由一直惦记着一个注定得不到的女人。
“可是你是医生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蕊蕊去死吗?”
时怀有些激动了,恨自己不善言辞,恨自己无能,不知道该怎么去为女儿争取到这个机会。
程迟移开目光,走到窗前,留给他一个背影,沉默片刻,淡淡道:“我是医生,也有治不好的病。心病比心脏病更难医治。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害怕被你们抛弃的恐惧里,她一直在讨好你们,活得没有自我。她都病入膏肓了,怎么治?”
时怀低着头,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这些话字字都很犀利,如刀锋一样割着他的心,虽然很不好受,可恰是这种痛感点醒了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自己的怨恨里,他恨姚青,恨所有人对他的嘲讽,恨命运的不公。可是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女儿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女儿从小优秀,是他唯一的自尊。
程迟继续说:“我不想去评判你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但你应该要知道,蕊蕊是无辜的,如果可以,她也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可是,她能选择吗?”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名豪国际的包间里,时蕊哭着问他,她能选择吗?
是啊,她能选择吗?那时候的他不懂她处在怎样水深火热的夹缝里,不懂她的无奈与牺牲。
“我求你,救救她!”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程迟回过头,看见时怀竟是挪下轮椅,朝着他跪了下来,忙过去将他扶起:“您是她父亲,不用这样。”
回想这几年的思念之苦,他当然有怨愤。支撑他熬过来的就是今天,他期待将来能有一天,他能救他心爱的女人,而曾经阻止他们的人,会主动来求他。
“我可以救她,不过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67章 (捉虫)
下午天气不错,赵蓉扶着时蕊出来晒太阳。
时蕊如今自己行走已经很困难了,需要人搀扶,还不能走远了,走到楼下院子里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便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蕊蕊,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啊,奶奶去上个厕所。”
“嗯,奶奶,你去吧。”
赵蓉离开以后,时蕊一直坐在长椅上,过了大概有十分钟,赵蓉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担忧。
又过了五分钟,时蕊坐不住了,准备去找她,可是走了没两步就撑不住了。
眼看她身子软下去,背后却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
气息如此熟悉,时蕊心脏缩紧,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深沉眸子。
“放心吧,奶奶没事。”程迟将她拦腰抱起,返回病房。
时蕊怔怔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眼睛酸热。
三年不见,她的少年长大了!
一路上看到这一幕的小护士们都要疯了。
“啊啊啊,程医生竟然抱着一个女人,有没有搞错?”
“应该是程医生的病人吧,那女人穿着病号服呢,程医生对病人还真是爱护有加。”
隐约听到大家的议论,时蕊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你让我自己走吧。”
程迟低头看她一眼,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声音低低的,饱含磁性:“我想抱你。”
“不对啊,你看程医生看那女人的眼神,好温柔啊,快告诉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没有眼花,程医生的眼神不止温柔,还很深情呢。”
时蕊很快发现,程迟带来她来的并不是原来的病房:“不对,你走错了。”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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