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最终没跟杨小川提任何要求,因为他不想让两人的隔阂变得更深。
    第二天一早，黑夜的朦胧还没消散，杨小川已经在楚沉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宫门口。
    镶嵌着五爪金龙的皇宫大门还没打开，但门口已经堆满了人。
    瞧他们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全都是大楚帝国顶尖的一群人。
    杨小川朝人群随意扫视了几眼，发现宇文武正在其中；
    相对其它大臣的三三两两交谈，宇文武就像一个孤臣，独自一人，也没人靠近。
    而最热闹的地方，则是多吉郡王站立的地方。
    多吉郡王顶着两个乌黑的眼袋，多吉站在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看样子，昨晚一夜都没休息。
    可他的四周却站满了文官、武官。
    “真是好算计，连帝师姬文昌都搬来当救兵了！”忽然，楚沉看似自言自主的嘀咕了一句。
    顺着楚沉的目光，杨小川看到了一个红光满面，身穿便服的老者。
    觉察到杨小川的目光，老者回应了他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
    随后，只听楚沉继续低声说道：“帝师姬文昌是皇爷爷的老师，也是皇后的父亲，瑞王的亲外公；昨晚的事，一定是瑞王拿定的主意，多吉还没那个胆量。
    可宇文都统的现身，让瑞王乱了分寸，连御前请罪都不敢了！殊不知，他越不敢现身，皇爷爷越是生气。”说到最后，楚沉还冷笑了一声。
    “这么说，你的算计全成功了？”杨小川不冷不淡地反问了一句。
    “咳咳”楚沉干咳了两声，又低声说道：“杨兄，我等皇族子孙，看似光鲜，实则全在局中，你若不算计，就会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杨小川没有回应，他知道楚沉说的全是实话。
    ……
    等了好一会儿，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抹红云，皇宫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文武百官自觉地分成了两队，缓步向宫内走去。
    而姬文昌理，所当然地排在了文官队首。
    杨小川则跟着楚沉，混在文武百官的后面
    刚进入宫门，杨小川下意识地望向了某个位置，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神识锁定了。
    这股神识比起欧阳明来，只强不弱。
    他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杨兄，怎么了？”觉察到杨小川的异动，楚沉低声问道。
    “没事！”杨小川低声应了一下，便不再出声。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跟在文武百官后面走了好一会儿，杨小川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勤政殿。
    勤政殿是大楚帝国真正的权力中心，皇帝和群臣商讨朝政的地方，朝中大事几乎全在这里拍板定性。
    也许是规矩，也许是自发性的，走进勤政殿范围，所有人都闭上嘴巴，不再交头接耳。
    谁知还不等众人走进殿门，只见一个上了年级的太监，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传圣上口谕！”
    太监一出声，文武百官立马站在了原地，然后弯着腰低头朝地，一幅聆听受训的样子。
    然后那太监学着皇帝的声音说：“圣上说：多吉，你们父子的眼里是否还有朕？”
    多吉听了，急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大声说道：“皇孙恐慌，皇爷爷就是我大楚的天，即使我们眼中即是没了自己，没不能没了天。”
    太监看了一眼多吉，又继续说道：“圣上还说，既然你们眼中有朕，那就跪到午门口去，跪到你那不成气的父亲到皇城后，再来向朕请罪。”
    多吉心里暗暗叫苦，他的父王大人原计划是今日到皇城的，可昨晚的事情一出，就连夜赶回了封地，想等皇上的平息了怒火再进京。
    虽然满嘴苦涩，但多吉郡王连一个字都没敢反驳，便起身往午门口走去。
    在离去之前，他还看了帝师姬文昌两眼，意思是想让这个金牌救兵给他求情。
    可帝师姬文昌却没有回头，因为他有些后悔当这次救兵了。
    皇帝连一句解释都没听，就直接让多吉跪到午门，足矣说明皇帝心中的盛怒。
    要知道午门一向是斩首死刑犯的地方，若再重一点，是不是皇帝想斩了多吉这个孙子？更或者想斩了瑞王这个儿子。
    姬文昌站在那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越想越感觉头皮发麻。
    就在姬文昌还没理清状况的时候，只听那太监继续说道：“圣上还说，今个休朝一日，文武百官谁都不见，还让老奴把杨公子领到守护殿。”
    此话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弹，让本就有些懵逼震惊的百官立刻沸腾起来。
    守护殿是供奉大楚守护神——乌铁龙尊的地方。
    乌铁龙尊乃是大楚始皇的坐骑，始皇大限坐化之后，乌铁龙尊接替了守护大楚的任务。
    无数年过去，没人知道乌铁龙尊到了什么境界，但更没有听说过，除了皇室外，还有谁进过守护殿。
    听着文武百官的低声讨论，杨小川侧目看了楚沉一眼。
    杨小川早就知道皇帝如见他和乌铁龙驹有关，但没想到，皇宫里边还有这么一个厉害角色。
    随后，那太监主动走到杨小川的身边，弯腰扬手说道：“杨公子，请吧！”
    杨小川没有动身，而是看向了身旁的楚沉：“小郡王不跟着一起？”
    “杨兄，既然皇爷爷是单独召见，那你就随张公公去吧！”楚沉急忙应了一句。
    杨小川点了点头，在张公公的引领下走了。
    看着杨小川离去消失，楚沉收回目光，看向了午门的方向，嘴角微扬，满脸都是玩味。
    接着，文武百官热闹了起来。
    甚至，有不少消息灵通者，直接向楚沉点头示好，这其中不乏瑞王的支持者。
    楚沉一一做了回应，但满心都是不以为然。
    这群人全都是见风使舵，之见瑞王势大，一个个明里暗里向瑞王靠近。
    而今，因为杨小川的关系，他们立马又向自己示好。
    尽管心有厌恶，可想要治理大楚，离开这群人又不行。
    看了看楚沉身边的热闹，帝师姬文昌独自一人，萧索地向宫外走去。
    也许在姬文昌走出宫门那刻，杨小川跟着张公公走到了守护殿外。
    “杨公子，圣上在里边等着，你自个进去吧！”张公公指了指守护殿大门，和声说道。
    杨小川点了点头，略带忐忑地步入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