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张扬的俊脸,安瑶第一反应是拒绝:“不用了,我坐计程车过去。”
“看样子你很急,是赶时间回学校么,刚好顺路送你过去。”他察觉安瑶仍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摘下墨镜,扬起修剪过的精致眉尾,“我们都认识十多年了,没必要因为之前那事避开我吧。”
安瑶听到他旧事重提,气不打一处来。
吴梁忻是她的青梅竹马,因为父辈之交,两人穿开裆裤就认识了,乃至他屁股有颗黑痣她都知道。
就因为太熟,安瑶一直把他当“兄弟”看。随着长大,吴梁忻干尽了富二代的狂妄事,越来越少跟安瑶联络,到了后来,两人基本上将彼此当做背景板了。
谁知,吴梁忻某日无意撞见,安瑶和薄星川手牵手约会,就跟抽了风似的追求安瑶,还跟安瑶的父母告状,疑似编造薄星川子虚乌有的污点,害得父母极力反对女儿恋爱。
安家爸妈倒是很同意吴梁忻追求自己的女儿,毕竟两家人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嫁过去不会让女儿受委屈。
吴梁忻见安瑶板着脸没反应,便下车,主动绕到副驾驶位给她打了门,笑着行绅士礼:“请!”
安瑶勉为其难地坐上车,闻到车里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水,皱了皱鼻头:“车里怎么喷那么香?”
吴梁忻摸出一瓶粉红香水:“味道还不错吧,是最新款的Tom?ford,荆棘玫瑰,我以前一个女……女性朋友送的。香味有点浓,男人用在身上不太好,所以拿来当汽车香水。”
安瑶知道他活得特别精致,感情经历也很丰富,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吴梁忻状若不经意的问:“你和你男朋友,最近还好吗?”
安瑶立马警觉起来:“还不错啊。”
“听说他最近受了很重的伤,前些天住了院,怎么那么快出院?”
安瑶心底石头猛地下沉,注意到他一边开车,一边用眼光窥探她的神色,暗忖这家伙是不是一直在调查自己。
她胡诌:“他伤得不是很严重,所以提前出院。”
吴梁忻哦了声:“医生说他的表皮都烧坏了,叁天恢复真是医学奇迹。”
安瑶脑袋嗡嗡作响,刷刷划过一幕幕场景,薄星川的事迹被吴梁忻举报到网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因陨石获得自愈能力,一伙研究人员将薄星川抓到研究室,摁着他在手术室做活体解剖。
“他没完全恢复,还在疗伤。”安瑶咬下唇,“医生的话夸张了点,他伤得不是特别严重,能那么快出院很正常。”
吴梁忻瞥她一眼,扑哧笑了:“你紧张啥,我只是担心你。你爸妈现在在国外,他们走之前,想要我替他们照顾你。”
安瑶看向窗外,想起远在C国的父母,心里五味杂陈:“我有星川就够了。”
吴梁忻叹息:“说实话,把你交给他,我真不放心呢。”
*
离地面两千米的高空,薄星川披着黑袍漂浮云间,周身流动一层电磁流,能使之悬空,宽大墨黑衣袂随风摇曳,犹如一只翱翱黑鹰。
他俯瞰地面,万物清晰可见。高屋建瓴在他眼下,犹如一根根脆弱易折的草秆,穿行的车辆好似排列前行的蚂蚁,随手可以捏死。
这里是地球上最繁华的城市,位于用铁腕制约世界的超级大国。
即便是最文明的地域,在薄星川看来,就像小孩子玩的乐高玩具。
不过,能够发展到如此程度,在宇宙中已是不可多见。一个星球能延续生命,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偶然诞生的生命之初,必须经过异常苛刻的自然选择,才能艰难地生存繁衍。然后在壮大种族之后,积少成多地改变整个星球。譬如最原始的蓝藻,还有现在的人类。
所以,薄星川很喜欢这个星球,感受她散发的生命力。
他不急于毁灭一个种族,更热衷于看它自我撕裂,毫无自觉地摧垮灭亡,也不介意留下一小部分人类的血脉,放任他们在极端环境下挣扎求生,观察是否还会继续进化。
眼皮底下一座白色宫殿,便是控制世界的第一步。
白色宫殿的总统办公室,塔姆揉搓一头稀疏灰金头发,烦闷地盯着电脑屏幕里的近期选票。
这次总统选举,最强大的竞争对手是他以前下属,毫不吝啬地抖出他所有污点。本来他连任总统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黑料造成的舆论压力,一下子就摧垮了他政治形象。
他正准备发一条推特,将公众舆论转移到另一个经常被炮轰的敌对国家,眼余瞥到窗外倏地掠过一道黑影。
是黑色大鸟?
他扫了眼窗外,继续埋头打字,忽地一股寒意,犹如毒蛇黏腻地滑过背脊,隐隐觉得背后有人。
“谁?”他缩缩脖子,略微抬眼,便见一只手掌悬在他的头上,指骨分明的手指夹着条金色肉虫,扭动着掉落他的发顶。
头皮蓦地传来尖锐的疼痛。
“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完成。不过在此之前,你得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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