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顿了下,无语道:“我几时招过人?”
“你还狡辩,”裴既明忿忿地伸出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左萧然是不是?在世安时他是不是对你大献殷勤?还有呼尔勒,他也肖想你了,还有喻勉!刚刚在酒楼,他看谁都是一副不入眼的样子,看见你立刻就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了!”
“你这文采见长啊。”言砚打趣道。
裴既明依依不饶道:“你还说你不招人?”
言砚看他气呼呼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最近是太闲了吗?这都什么陈年老醋啊。”
“你别打岔。”裴既明抱臂,微微蹙眉:“以前我是没立场,但现在…现在我是你家里人。”
“嗯,家里人。”言砚笑着点头。
裴既明啧了一声:“你是有家室的人,能不能有点自觉啊?”
“我一直都很有自觉。”言砚无奈叹气:“别人要多看我,我有什么办法。”
好像真的是这样,那言砚也挺无辜的,裴既明一下没底气了,看来最近是真的太闲了。
“我…我没怪你,这也不赖你。”裴既明皱眉反思道:“是我太小题大做了,我以后也不随便闹脾气了。”
小裴大人心中有气,偏偏这气还没地儿撒,活脱脱的一个受气包,看得言神医想拉进怀里揉一揉。
直到回了裴府,小裴大人看起来兴致仍不太高,言砚问道:“还不高兴呢?那你说,想让我怎么做?以后出门我把脸蒙上?”
“我又不是你。”裴既明翻了个白眼:“才与不会无理取闹。”
“呦!”言砚打趣道:“你这还不算无理取闹?”
裴既明一想,自己这好像就是无理取闹,不由得也乐了,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对言砚道:“好了,我真不气了。”
“啊?”言砚看起来有些失望:“这就不气了?我还打算给你消火呢。”
裴既明正在走,闻言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怎么?给我泡一壶下火茶?”
“下火茶多没诚意。”言神医眸光闪烁,看不出在打什么鬼主意。
裴既明配合地问:“那什么有诚意?”
言砚往前面看了眼,房间近在咫尺,他低低一笑,拉着裴既明往房间里一闪,贴着裴既明的耳朵轻笑道:“我就挺有诚意的,而且十分败火,小裴大人要不要试试?”
裴既明没听出言砚的话外音,笑问:“你还会败火?”言砚只会让人窝火吧。
言砚与裴既明额头相抵,手却顺着裴既明的后背滑到了他的腰际,裴既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说错了,应该是…泻火。”
言神医一手揽住小裴大人的腰,一手锁上了屋门。
百里慕风和孙三丫即将大婚,百里陵游赶了过来,他走时追风寨还是山匪窝,回来了可就变成了追风军,这要按照他的性子,够他美几天了,可他这次回来,看着一副心事重重,伤心失落的样子。
言砚好奇问了几句,孙三丫说百里陵游跟谢眺闹矛盾了,所以心情才不好。
具体闹了什么矛盾,百里陵游不肯告诉孙三丫和百里慕风,不过他倒是愿意跟裴既明多说几句,也不太避着言砚。
“你这样。”裴既明将百里陵游的手肘微微托起,对准不远处的靶子,道:“速战速决,这样胳膊不会太吃力。”
百里陵游放下胳膊,失落道:“几个月不练,都生疏了,要我阿爹知道,非得罚我不可。”
裴既明手里拿着弩机,蹭蹭蹭地发出了几根短箭,并且箭无虚发,他道:“你这几日多练练,反正你爹也没空管你。”
言砚卧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他就不明白了,这弩机有那么好玩吗?
百里陵游将弩机丢到一旁,神神秘秘地问裴既明:“裴兄,你跟言砚舅舅怎么好上的?”
裴既明停了下,他想了想,这还真不好回答。
百里陵游就自顾自道:“我是觉得,他们那种老男人,想法都不太正常…”
言砚听见了,不乐意道:“你说谁老?”
“…我没说你。”百里陵游忙改口,然后又道:“我的意思是,年龄差太多,相处起来是不是真的不容易?”
“别这样,孩子。”言砚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你爹跟你后娘。”
百里陵游立刻蔫儿了,他叹气:“那我就不明白了。”
言砚八卦心作祟,问道:“你和谢眺怎么了?”
百里陵游趴在石桌上,愁眉苦脸道:“他嫌我。”
“嫌你什么?”
“嫌我小,嫌我话多,嫌我不懂事,唉~什么都嫌!不认识他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多缺点。”百里陵游烦躁得抓了抓头发。
裴既明“啾——”一声,又射出了一根箭,他道:“人要相处的,我之前也嫌言砚烦,后来就不觉得了。”
百里陵游追问:“为何你后来不觉得了?”
裴既明放下胳膊,想了想,又将胳膊抬了起来,随口道:“他好看,医术高,人风趣幽默,对我也好。”
百里陵游思索着:“我觉得我也不丑啊。”
“优点是要被慢慢发现。”裴既明道。
“优点吗?他倒是说过一个。”百里陵游摸着下巴,皱眉道:“他说自从带我出去,就再也不用担心剩饭了,他这是夸我吧?还是嘲我吃得多?”
裴既明:“…夸的吧。”
言砚拿着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道:“你们俩完了?”
“估计吧。”百里陵游捧着脸苦恼道:“我这次回来,他送都不送我一下。”
言砚用扇子给百里陵游扇了扇,同情道:“可怜儿见的。”
百里陵游愤愤不平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喜欢人呢!”
“嗐,你就是图个新鲜,过一阵就好了。”言砚随口道。
百里陵游不满:“你凭什么说我图新鲜?”
“我喜欢小裴大人用了好几个月,你呢?对谢眺上心也就几天吧。”言砚道。
百里陵游垂头丧气道:“怎么?你们日久生情,还不准旁人一见钟…几见钟情了?”
言砚笑道:“你倒是会融会贯通。”
百里陵游烦躁地揉揉脑袋:“唉,烦死我了。”
“你不去找他了?”言砚问。
“不去!”百里陵游哼道:“去了再让人把我赶回来?都不够丢人的。”
那是挺丢人的,言砚心道。
百里陵游费解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言砚随口道:“他不喜欢男人呗。”
“谁说的!”百里陵游义愤填膺道:“我之前亲眼见他逛青楼找小倌儿!”
言砚猛地坐直了身子,匪夷所思道:“真的?”
百里陵游连连点头:“嗯,回来后就躲着我。”然后百里陵游失落道:“他宁愿找小倌儿也不找我。”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
言砚又躺下了,他给百里陵游出谋划策:“你就跟他直接挑明。”
“明儿都快被我挑灭了!”百里陵游抱头叹气道:“可他每次都当我在开玩笑,烦死了!”
言砚思索着,谢眺那个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人会去逛青楼吗?还是去找小倌儿,他要是有这癖好,早就叫他俩妹子传的沸沸扬扬了,那他为何去?
言砚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问:“你何时看见他去青楼了?”
百里陵游使劲想了想:“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记不清了,这么闹心的事谁会记得。”
“你在对他表明心意之后?”言砚问。
百里陵游道:“我早就对他表明心意了,他自己不信,当我胡闹。”
言砚点头:“他去青楼可能是为了测试自己喜不喜欢男人,只是…他为何要测试呢?”
“谁知道呢,他有病吧。”百里陵游随口道。
还是小孩儿啊,言砚心道,谢眺去青楼是为了确定自己喜不喜欢男人,他为何这样做?可能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某个男人…也可能是百里陵游,怀有什么样的情感,他都上心了,结果如何,不言而喻了。
言砚想明白了,他对百里陵游道:“你就该移情别恋。”
百里陵游忿忿道:“我就该移情别恋!”
“对!”言砚点头:“让他心虚不敢见你!”
“让他心虚不敢见…诶?什么心虚?”百里陵游茫然道。
言砚故作诧异:“他喜欢你啊,但是自己心虚不敢承认。”
百里陵游怀疑道:“你胡扯什么?”
言砚叹了口气,对裴既明道:“你看,他还不信。”
裴既明:“…我也不信。”
言砚感慨道:“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百里慕风和孙百草大婚那天,来了许多人。
雨时花抱着自己的一对龙凤胎也赶来了。
孙三丫抱着其中一个,问道:“两个多月了吧?”
“嗯。”雨时花哄着怀里的小娃娃:“还有十天满三个月。”
“那你过来干吗?孩子才这么大点儿。”孙三丫埋怨道。
雨时花将自己怀里的娃娃往孙三丫身上蹭:“我还沾喜气,顺便讨红包!”
“我今日大婚!”孙三丫强调道:“应该是你给我红包吧。”
“我给你一个,你给我两个!”雨时花得意道:“我还挣一个。”
孙三丫翻了个白眼,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娃娃,又看了看雨时花怀里的娃娃,纳闷儿道:“这也看不出长得像谁。”
“可说呢!”雨时花大惊小怪道:“你是不知道,这俩娃生出来时有多丑!我了个老天爷,差点给我…”
“瞎说什么呢!”沈一流在一旁呵斥道:“有当娘的这样说自己孩子的吗?”
雨时花不满了:“我瞎说什么了?你是没瞅见,真的丑…不好看。”
沈一流吹胡子瞪眼道:“这不长得挺好的!”
陵游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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