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并没有回答喻礼的问题,而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很多人都清楚,南嘉并不缺追求者,但是她是个专一的人,拒绝别人的时候都会清楚地告诉他们自己有未婚夫,很多社交场合也不吝啬表露自己非单身的情感状态。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未婚夫以外她的身边从来都只有普通的异性。所以喻礼这句话可以算得上是越界了,说什么她是他的未婚妻……当然不是,她只会是‘程似锦’的未婚妻。
“你……”南嘉挣开他的手,把手上的药瓶放到旁边之后重新靠近了些,弯下身用手搭上了他的额头。
入手触及的肌肤果然滚烫得厉害,刚刚南嘉给他擦药就发现他的体温很高,但是看他没表现出异样就没在意,没想到他一直都发着烧。
“你发烧了。”
怪不得那种不太妙的话直接就说出来,原来是烧糊涂了。
南嘉刚想收回手去看看哪里有体温计,一直默不作声盯着她的喻礼却按住了她的手背,然后覆着她冰凉柔软的手从他的额头往下慢慢落到了他的脸颊,他很轻微地侧过了头,像是在用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蹭了蹭她。
她掌心的凉意只是缓解了他脸上的热度,喻礼那双烧得有些发红的眼睛注视着她。
“你也不喜欢我吗?”
他说话时声音有些干哑,像是充满了控诉和委屈:“你明明说,我很好看的。”
似乎有些太过亲密了,但喻礼此时看上去意外地脆弱,南嘉想说什么,但却因为外面走廊传来的声音停住了要出口的话语。
医务室没什么隔音,之前一直很安静,偶尔会有几个学生路过的脚步声,很快又离开,但这次的声音很明显并不是经过,因为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了。
“南嘉?”
——是程似锦的声音。
南嘉看了一眼拉起来的隔离帘,又看向刚刚为了涂药而脱了衣服、脸上还在泛红的喻礼,还有她们现在糟糕的姿势——这被看到了可不太妙啊。不过这种场景她直接出去就好了,程似锦也没办法说什么,喻礼这样还不是拜程似锦所赐。她只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姐姐而已,大不了再浪费点时间哄哄程似锦。
所以她像是有些为难地蹙眉,压低声音跟喻礼说:“你先等一会,我去跟程似锦……”
“……不要走。”喻礼似乎烧糊涂了,直勾勾地盯着南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她的话。
不等南嘉有什么动作,他忽然环住了她的腰把她扯上了床,用力地抱紧她的同时,把旁边的被子拉了过来,罩住了她们两个人。
南嘉猝不及防就被迫跟他一起挤在了一张床上,躲在了一张狭小的被子下,还被他抱在怀里。喻礼则是把脸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这样就看不见了。”
他的衣服还没穿好,少年的身体此时因为发烧格外的灼热,混合着她刚刚给他上的药味和淡淡的山茶花味的香气一起挟裹住了南嘉。带着热意的呼吸洒在南嘉的脖颈上,弄得她有些痒痒的。他从嘴里呼出的喘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像是某种漂亮的、濒死的鸟类发出的痛苦歌声。
两个人挨得实在是太近,南嘉能感觉到他胸脯的起伏波及腰间似有若无的微动,只要她稍微低下头就能看见他被短发覆盖的脖颈往下全是一片绯红,下面的一道道跳动的青筋却昭示着这是洋溢着活力却尚未成熟的男性身躯。甚至,南嘉能看见他没有扣上的衬衣下看见如淡晕的樱花花蕾般的乳头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挺立着。
南嘉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虽然喻礼的举动在她看来简直是最差劲的选项,但是她现在却没怎么生气,感受着少男年轻又青春蓬勃的身体,干脆跟他贴的更近了些,下巴虚虚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喻礼因为她的靠近有一瞬间的僵硬。她们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原本他抱着南嘉只是碰到了她的腰,现在南嘉靠过来之后,她的腿直接交错在了他的双腿之间,胸也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现在的姿势就好像是相互依偎、拥抱着——但南嘉只是为了能有空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而已。
“……”
外面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医务室里格外明显,甚至在这狭小的被子下,除了她们两个人交缠的呼吸,似乎都能听清属于第叁个人的那一份。
外面是她的未婚夫,而她在里面和另一个少男紧贴着身体。听起来真是糟糕透了。南嘉拿出手机之后非常迅速利落地调成了静音,震动也一起关掉。
果然,下一秒她的手机就亮起了来自程似锦的通话。
南嘉当然不可能接起来,她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喻礼的耳边用气音说:“别出声。”
然而原本就有些僵硬的喻礼在她清浅的呼吸吹在耳垂上后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战栗了一下——这个年纪的男生本来就容易擦枪走火,更不要说这么亲密地和一个女性交缠着。他也算是自讨苦吃了,南嘉是不怎么在意,但他第一次体会到胸膛贴着异性柔软的地方,而自己的性器硬邦邦地顶在她腹部上的感觉。
南嘉像是才察觉到,在他耳边轻轻地“哎……”了一声。
之前烧糊涂一样的喻礼现在硬了反而像是清醒了一些,搂着她腰的手也松开了,有些难以言喻地撑着床想离她远点。然而下一刻他却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也紧紧地攥住了床单,指尖用力到发白。
因为一只柔软的手隔着裤子握住了他坚硬的那处。
南嘉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有些为难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阻止他的动作:“……我给你弄,你别乱动,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一股喻礼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感席卷了他的大脑,如果不是外面的程似锦正在医务室里转来转去地找人,他的嘴也被南嘉捂住,他大概会直接闷哼出声。
……现在是真的不能让程似锦看见了。
他感觉到南嘉的手拉开了他的裤链,隔着内裤揉弄了两下之后从内裤边缘探了进去,冰凉的掌心直接实打实地贴住了那根炙热的性器。
喻礼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肉棒可以这么硬,硬到可以说是发疼了。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但他记得南嘉那双手,指节很纤长,因为常年握笔所以有些薄薄的茧子,但仍然可以说是一双漂亮到适合弹钢琴的手。而那双手现在就握着他肿胀的性器……本来就热意十足的狭小空间里更加燥热起来,喻礼感觉被她手捂住时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滚烫的。
他的肉棒不算特别粗壮,但是很长,形状也是微微上翘的,似乎轻易就可以顶到最深处,有一种秀气中带着狰狞的意味。但南嘉对于这根特殊的鸡巴并不怎么尽心,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勉为其难地小幅度撸动着茎身,没有照顾到他下半部分的根部。
他应该想办法逃脱现在无法控制的局面,然而身体却好像背叛了他,控制不住挺动着腰把性器往她的手心里顶着,想让她能往下摸一些。
然而就算是南嘉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往下,仅仅是她边上下撸动着边用大拇指在他的龟头上打着转用指甲划过时,接踵而至的快感就足够让他身体弓起来,失神地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呼吸更加急促。
……必须要停下来。
他感觉他的身体都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他永远冷静的大脑被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所填满。而他的眼前只有南嘉放大的脸庞,她捂着他的唇的时候自己也轻蹙着眉,似乎在担心他发出的声音会让她的未婚夫发现这隐秘又不堪入目的一切。但她的眼角眉梢却又透露着柔情的意味,就像是她的动作一样专注又柔和。
“啧,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程似锦在拨了好几次号码都没有拨通之后似乎发现了医务室的异常——有一张病床的隔离帘紧紧地拉了起来,阻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像是围出了一个无人能打扰的空间。
房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南嘉的动作也稍微快了些,她摩擦着他肿胀的龟头,逐渐温热的掌心包裹着茎身摩擦着。
过电般的快感从下身窜到大脑,喻礼浑身的肌肉都像是快要绷断的弓弦一般,全身都在颤抖着。
而仅仅是一帘之隔,程似锦皱着眉伸手去拉开那紧闭着的帘子——
医务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个女声传了过来:“哎……不、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南嘉的大拇指刮在冠状沟的那一瞬间,喻礼的眼前像是闪过了一片白光,他的肌肉收缩着、抽搐着在她的掌心射了出来。
程似锦转过头看像门口抱着校服看着他的女生,把手收回来喊住她:“喂,你干嘛的。”
“我的衣服弄脏了……”女生低着头,讷讷地告诉他。
“……”程似锦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
他记得南嘉好像说过,看见来月经的女生不可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嘁了一声,把手里握着的手机塞回裤兜里。
“那你换吧。”
说完,他就没有再管那个女生的反应,径直绕开她离开了。
而那个女生在旁边的位置窸窸窣窣地折腾了一会,很快也离开了。
掀开被子的南嘉撑在喻礼的身上,看着他浮起一层薄汗的额头和失神的表情,她松开了一直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喘息声的手。
“……你别放在心上。”她轻声说,“我知道这是个意外。”
“我只是把你当弟弟而已。”
*
南嘉走的时候去了趟厕所洗手,她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再用洗手液洗了两遍才算完。
很巧合的是她还发现了一个女生在厕所门口站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地方一般没什么人会特地来上厕所,看来她应该是刚刚那个弄脏衣服的女生。
南嘉虽然有随身带着卫生用品的习惯,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她——虽然南嘉法官不会想管她某一个未婚夫的校园暴力案件,但是她会在女厕所里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她洗完手之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根卫生棉条,走过去递给了那个看起来有些踌躇的女生:“拿着吧,如果有需要的话。”
对方抬起头,是个长相挺漂亮的女生,皮肤不算白,但是脸尖尖的,像只小狐狸。她直直地盯着南嘉手里的卫生棉条,有些疑惑的样子,但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南嘉对她笑了笑,走了出去。
而那个女生站在原地看着南嘉离开了,才拿着棉条看了看。虽然是独立包装的棉条,但是上面并没有介绍,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江以冬走到门口,原本打算把那根棉条丢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但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应该很贵吧……”
毕竟那可是程似锦的未婚妻,她用的东西应该都是很贵的。
她想着,走到了医务室的门口,打开门进去。
喻礼已经换了一身校服了,是她刚刚留在里面的。
江以冬看着神色已经看不出异常的喻礼,直白地问他:“你在勾引程似锦的未婚妻吗?”
正在收拾医务室里东西的喻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
“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搞得我也很麻烦。难道你不被程似锦打就不能当你的大少爷吗?”她的语气很平,不像是在抱怨,而是在陈述事实,“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喻礼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冷冷地转过头看她,“是他偷走了属于我的人生。”
挨打算什么,这跟他过去的十八年遭受过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在乎这一时,不然他早就按照程家人的想法改名叫程喻礼了——他告诉她们他不愿意改名字的原因是因为他跟着妈妈姓,而那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是对他最好的人。
的确,那是在他十八年的人生里唯一的一些温暖,然而在她过世之后,他在很小就被迫学会自己养活自己,为了能生存下来,为了能读书,他想尽了一切办法。
然而他赚的钱会被那个男人抢走拿去喝酒赌博,而他会被掐着脖子按在地上往死里打。相比起来现在又算什么?他当然可以告诉程家人发生了什么,让她们管好程似锦,甚至以此让她们关心、爱护他。但是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他要的是让程似锦身败名裂,失去从他这里抢走的一切。
——他才应该是‘程似锦’。
“……”
江以冬没说话,他要利用程似锦的未婚妻做些什么和她无关……她放空似的想了一会,直到看见喻礼手里握着一颗糖才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
不过喻礼跟她也不算什么特别熟悉的关系,看他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她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听见医务室的门终于在不停被开开关关之后安宁下来,喻礼对着刚刚和南嘉纠缠的那张床沉默了一会,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只是想——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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