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模糊。
    这是方凌睁眼的第一感受。
    耳边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有节奏的传入她的大脑，方凌努力睁开眼，视线艰难聚焦。
    淡到几不可闻的消毒水味、手腕连接的各色仪器、床边随时备用的高级医疗舱，很明显这里是医院。
    从病房的面积以及设施来看，这儿应该不是公立医院，应该是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
    方凌看向室内制造出声响的方向，高大的男人披散着长发，手中握着个不知名果子，正熟练的削着皮。
    果皮顺着锋利的刀刃快速向下行进，方凌总觉得自己还没睡醒，要不怎么会看到她冷面搭档在贤惠的削水果。
    啧，你别说，平时都看顾渺这家伙扎着头发，猛的看他把头发披着，发丝半掩着星眸，方凌竟平生出一丝惊艳感，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醒了。”
    方凌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干涩的嗓子阻拦。
    顾渺适时递过水杯，却没松开，方凌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
    方凌现在大脑有些糊涂，总觉得哪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恰好床边的光脑响起提醒，方凌搁置了疑惑，转去接通讯。
    是劳伦斯的视频通讯。
    方凌没有第一时间接通，她看了一眼顾渺，对方正在一边的桌子上切水果，一副平淡无波的样子。
    问题不大，顾渺向来不会多管闲事，方凌视线转回光脑，按下接通。
    劳伦斯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看他的表情又惊喜又担心。
    “小凌你可算醒了。”劳伦斯似乎在室外，方凌注意到他的背景不断切换。
    “我刚刚才醒……时间很久吗？”
    “叁天，具体病情我不太清楚，因为之前一直打不通你的光脑，也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治疗。”
    劳伦斯在屏幕中凑近了些，似乎在观察方凌的具体情况，他眯起眼睛笑了笑，补充了一句。
    “你现在旁边有人吗？”
    方凌看了看顾渺，明明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她，可他切水果的动作以及微表情都昭示着他此刻并不明朗的心情，方凌对着屏幕笑着打哈哈。
    “哈哈……没有人啊。”
    话刚落音，一瓣水果被叉着送到了方凌嘴边。
    劳伦斯的笑容在光脑屏幕上依旧温和，方凌却无端隔着网线感到了一丝凉意。
    方凌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往顾渺的方向去看，却在心里狂骂。
    我刚说完身边没人，你就往我嘴边塞水果！这个水果咱是必须吃吗！不吃会死吗！
    可这瓣水果感知不到方凌此刻的崩溃情绪，不仅没有拿走，反而朝她唇边又靠近了些。
    方凌只好张嘴吃下，香甜汁水在口中爆开，她口齿不清的和劳伦斯继续视频。
    “是护士姐姐，她看我刚醒，给我削了水果。”
    方凌为自己这波临场发挥打满分，果不其然劳伦斯并没再说什么，话题转向了其他。
    劳伦斯和她聊了许多考核当天的后续，比如，由于方凌的机甲发挥过于出色，本来帝国第一军校从来没有A级精神力成为正选，由于戚教练力排众议将她纳入正选替补，方凌之后可以凭借替补身份随队参加比赛。
    “真的吗！”方凌喜出望外，她本来根本没奢望过正选什么的，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实在是棒极了。
    “当然是真的，一会你可以去论坛看看，还有不少人为你打抱不平呢。”劳伦斯看到方凌苍白的小脸此刻终于出现了些血色，也为她感到高兴。
    方凌本来还想继续问问后续打比赛的事，可劳伦斯的话题逐渐转向了顾渺。
    “你和顾渺怎么样？这几天都没在学校见到他，我还以为他陪着你。”
    方凌有点心虚，正要说些什么。却连续被喂了几瓣水果，差点吞咽不及。
    “你刚醒，这种水果还是少吃点，让护士别再喂了。”劳伦斯皱了皱眉。
    “不是，是我想吃，还挺好吃的。”方凌说着又张开嘴，用行动暗示某人再喂一瓣。
    然后她看到这人垂着眸子把盘子一收，洗手去了。
    只留方凌对着光脑尴尬的闭上嘴。
    “哈哈，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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