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这边早已经给国外大学递交了申请，他得专心备考，入学时间在明年的秋季，看着还很远，但姥爷说了，叁分之一的时间用来学会独立生存，叁分之一的时间回京勇市四处学习准备好材料，再有叁分之一的时候就出国，开始提前适应国外的生活。
    这相当于gapyear，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温华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世界，思考自己的将来，以做正确的选择选择专业，顺便提高自身的独立性，虽然他从小到大都是很成熟。
    温姥爷不喜欢紧赶慢赶地逼着孩子早些决定，他把很大一部分的期望都压在了温华的身上，但是又害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像温坤及一样，当年长子次子都死了，四十多岁才生下温坤及和温墨及，结果先是妻子去世，又是小女儿走在他前面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了，温姥爷对温坤及那是又严厉又温柔。
    温华在电脑上搜索着国外的科研技术文章看，手指在下巴上摸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外面的们被敲响了。
    温华起身去开门，方晚抬高头看他：“吃饭了哥哥。”
    已经中午了。
    “好，等我一下。”温华进门拿了钥匙关了门跟过去。
    日子进了暑假，方晚早放假了，方展稍微晚了些放暑假，这几天也回来了，温华一直都给他补习功课，实验初中大部分都是尖子生，方展也算出挑，但资源不比其他人好，人家家里有大把的钱可以请老师私下补习，可以搜罗全市全省包括省会名校的试卷来做，还能提前学习下一年的功课。
    那些试卷温华早就都看过了，他吃人家嘴短，还好学习是他的强项，数学物理这些讲得头头是道，期末考的成绩的提升证明了一切，席月萍和方汉对他也就更好，更欢迎。
    吃过饭后方晚和方展睡了午觉，温华回家继续看着一些编程书籍，到了叁点半的时候，方晚又来敲门，这次她穿了一件粉色的泳衣，腰间套了个彩虹色泳圈，兴奋地朝温华说：“哥哥，我们去游泳吧。”
    外面还暑气正盛，温华从楼梯过道那里睇去一眼，几乎都能看到大坪上猛烈的阳光热浪在浮动。
    温华把人拉进来：“等会再去，现在太晒了，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那要什么时候啊？”
    “今天我们早点吃晚饭，吃完饭休息会就去。”
    “要那么久？”方晚有点焉巴。
    温华叹气，家里有冰箱，里面备着她喜欢的小布丁，还有几个绿豆冰和果冻，这是方展喜欢吃的，他拿出来一根堵上方晚的嘴：“可不准跟阿姨说我给你吃了。”
    家里规定一天只能吃一根，通常都是在晚饭后休息半个小时出门玩的时候才吃。
    温华又给她打开客厅的电视机和风扇，去冰箱抱出西瓜来，只切尖尖角放在碗里给她吃，他吃剩下的。
    电视机上这会正在放《喜羊羊与灰太狼》，温华关好门窗，抱着电脑陪她坐在客厅，偶尔看一会电视，方晚吃着他为她准备的一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在家里席月萍管得严，不让她看那么久的电视，但温华喜欢惯着她，但也惯的有限度，不会真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看了会，温华随意问了一句：“喜欢哪个角色？”
    温华以为她会说美羊羊或者喜羊羊之类的，结果这小丫头说：“喜欢懒羊羊。”
    “为什么？”
    “因为有很多零食吃啊，还可以天天睡懒觉，长得很可爱。”
    这大概就是方晚向往的生活，温华无奈地摇摇头，方晚还接着说：“我看他吃草吃的那么开心，我都想吃了，可是我吃的时候觉得一点都不好吃，觉得刮喉咙，又给吐了。”
    温华瞪大眼睛：“你还偷偷跑去吃草？！”
    方晚有些不好意思，意识到这是不好的，她就一口一口地赶紧吃西瓜，那心虚的小表情一览无余，眼珠子乱瞥着，又忍不住偷偷过来看他。
    温华敲她小脑袋瓜，电脑上的qq在响，方晚对这个小巧的东西感兴趣，凑过来，压在温华的半边手臂上：“哥哥，这是什么啊？”
    “电脑啊。”
    “电脑？电脑是什么？”
    “嗯……跟你说你可能不太能理解什么叫高运算的电子设备……你可以把它看做大一点的手机，比手机更厉害。”
    “哦！”方晚似懂非懂，看了会，温华在看一些资料，密密麻麻的有些还都是英文，她看不懂，没有动画片吸引人，一会儿就把视线转移到动画片上了。
    qq的声音敲打着屏幕，温华想着想着，突然问：“晚晚，要不我给你注册一个qq吧？”
    “qq又是什么？”
    “可以聊天的工具。”
    将来他出国了，也还能跟小姑娘联系上。
    方晚什么也不懂，温华说了她也还是不懂，甚至都没见过电脑，爸爸妈妈的手机也都是按键手机，温华说要注册她就说好，然后温华写了一串号码给她，让她记着。
    于是那个在方晚还什么都不知道的qq里，就只有温华一个人躺着。
    晚上吃过晚饭出去游泳，就在河边，那里到了五六点就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多数都是些熟人，席月萍和方汉跟他们打着招呼聊天，都是带自家小孩儿出来玩的。
    方展会游泳，身上就没带游泳圈，父母俩跟另一家人父母在聊天，见了个陌生男孩，问：“这是谁啊？你家亲戚？”
    席月萍一家子都是漂亮的，在这一带出了名，有些个家长还开玩笑要跟他们家做娃娃亲，见了个更好看的温华，不免也往上扯。
    “不是，邻居。”席月萍有些警惕心，没说温华是一个人住。
    小孩子们认识温华，还没形成是非观的他们认为温华这是个很好的人，因为他经常买东西给他们吃。
    其实温华只是买给方晚和方展吃，尤其是方晚那个小贪吃鬼，但是小孩子们都围着呢眼巴巴地看着，温华也算是给方晚打招呼，希望她跟朋友们相处得好，一般就都跟着买了。
    现在见了温华，就好像温华是孩子王，一股脑地围了上来。
    在家里的时候温华也是最瞩目的那个，不仅仅是梁知枝，还有些别人家族的小孩儿也会刻意放在一块。
    但是他们的行为背后多半都带有家长的私心，温华只觉得那样的交际压力很重，每一句话每一件事甚至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需要斟酌，不可得罪，不能得罪。
    方晚牵着温华的手，嘴巴翘起，她的不开心写在脸上，特别好懂。
    这个年纪的她还不懂什么叫吃醋就已经用行动表现出了占有欲，当别人甜蜜蜜地对温华喊着哥哥的时候，小姑娘也会偷偷摸摸咕囔一句：“他是我哥哥……才不是你们的。”
    温华听到了，没说话，但心情很好。
    他喜欢这样，这样是纯粹的，他不需要思考很多来决定下一句话下一步路，喜欢就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还能掐掐方晚的小脸蛋，看着她张牙舞爪要来打他的样子，他只会觉得她的脸软乎乎的很好玩。
    方展已经下水了，席月萍他们也要下水，跟方晚一样，席月萍也不会游泳，但就带了一个游泳圈还套在方晚身上，方晚很懂事地把游泳圈给了席月萍，然后跑到河上面过路的大石礅上玩。
    温华跟在她身后，河的尽头是天边黄昏下的金碎淋漓，人影在其中浮动，带着入夜的又冷又温的风，欢声笑语之间，他觉得格外安宁。
    “方晚！”
    席月萍惊恐的声音传来，扑通一声，温华立马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方晚直接跳下了水，不会游泳的她连挣扎的影子都看不到就沉进了河里。
    席月萍那边在岸边离得远，见女儿掉水里，他跟方汉立马就游了过来，温华见状直接跳了下去，河水冰冷刺骨，一入其中万物顿声，他一把抓住方晚就给捞了上来，火急火燎地把她举到石墩上。
    方晚呛了几口水，咳出来后就开始哭，温华趴在石墩边围着她。
    方晚整个人浑身湿透，跟个落汤鸡似的，头发糊在脸上，温华给她扒开，见她能哭，声音还不小，就知道她没事了。
    心落下去还没放稳，温华就开始冒火：“怎么搞的就往下跳！你不会游泳你不知道吗？！”
    温华平日对方晚是最有耐心最温柔的那个，方晚拿笔在他衣服上乱画也好，给他扎辫子不小心扯掉头发也好，恶作剧在给他的糖里面裹盐也好，他都不会生气，见他一下子垮着脸凶神恶煞的，方晚哭得更伤心了。
    父母和方展都游了过来，见温华完全不为所动还在数落方晚，他们反倒不好再说了，只问方晚有没有不舒服。
    方晚哭得焉焉的，抱着爸爸妈妈的脖颈抽泣。
    温华没理她，到前面的深水区里像条鱼似的潜入浮出，方晚转头又抱着方展哭。
    方展拍拍她的小脑袋：“你也太浑了，没有游泳圈就敢下水，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嘛，我看你和爸爸妈妈都下去了，你看，红玉她们都不用游泳圈啊。”方晚噘嘴，远处她的小伙伴们都不用游泳圈，在水里自由自在的，“呜呜呜……温哥哥不理我了……我都被淹了他还凶我……他不喜欢我了……”
    她还委屈上了，席月萍真想骂她，以前就是倔脾气，不像个女孩跟个男孩闹腾，但是偶尔也文文静静的，她说几句方晚也知道错，现在好了，温华一来，什么都依着她，这几个月真是被温华宠得真是不知青天高黄地厚了。
    方展见妈妈脸色不好，忙说：“你们去游吧，我看着呢。”
    “我哪里还有心情游泳啊，等会她再往下跳怎么办？把你也给带下去了怎么办？妈妈还要不要活了？”
    方汉安慰着哭哭啼啼的方晚呢，她一哭席月萍心头那火就更是直冒。
    “你们去游吧，我看着好了。”这时，温华的声音又传来。
    他从旁边游过来，游了一圈那股火消下去一点了，见方晚哭得眼睛红红的，咬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温华那心就跟麻绳揪紧了似的。
    温华一个起身摁着石墩往上跳，坐到了方晚身边，他人高马大的，一米八几的身高比方汉还高，因为年龄小所以不算特别健壮，但肌肉分明，那张脸沾了水，散落潮湿的头发黏糊糊的，被温华往后一梳，露出一张水润的惊心动魄的脸来，格外魅惑。
    “过来。”温华喊方晚。
    方晚一听立马就放弃方展往温华怀里挤，方展心里直叹气，这个妹妹真是随时随地抛弃亲哥。
    有温华护着，他们也就跟着继续游泳了。
    温华连衣服都没脱，身上湿哒哒的，坐在石墩上吹了会风感觉好些了，就跟方晚说：“去河边水浅的地方游，我教你，免得你又不打一声招呼跳下去，我要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那你不要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
    方晚说话细声细气的，温华心就开始软，温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一低头他就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太凶了态度太差了。
    温华叹气，蹲下身体：“哥哥没生你的气，哥哥是担心你。小屁孩还哭呢，你要真出什么事，该哭的人是我。来，上来，哥哥给你骑马，别哭了，哭肿了眼睛不好看。”
    方晚起身，看了看他不算宽阔的背，但承载她是绰绰有余的，还小的时候她也骑在爸爸身上，现在熟门熟路地往温华身上爬，两条腿搭在他肩膀上，温华抓紧她的腿，让她抱着自己的头小心别掉下去。
    “笨蛋，抓到我眼睛了。”
    “啊……对不起……”
    “头发头发……轻点晚晚，你要把哥哥抓成秃头吗？”
    温华真高啊，方晚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有种眩晕的感觉，腾空而起的片刻甚至让她觉得害怕，随即是对于凌驾于高空之上的兴奋感。
    远处的小伙伴们羡慕地看着方晚，方晚跟爸爸妈妈哥哥挥手大喊大笑，那点坏心情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华往岸边走，微风徐徐，方晚低下腰在他脸颊上亲亲，女孩的气息那么纯洁。
    她说：“温华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温华拍拍她的腿，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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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考研啦。
    难度比起执医真的不是一个层面的，执医考广度，研究生考深度，光是广就让人背不完了，还要细究，学医真是永无止境。